【耀瞳】嫉妒 2.
2.
早上八点，梦里的上课铃变成了床头的手机铃声，白羽瞳猛地坐起来，还没完全从梦里醒来的大脑还在大喊:“老师，我没迟到，是展耀迟到了！”等了一秒才回神是手机在响，他蔫蔫地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冯杰的声音，“小白，头疼不疼？”
一听冯杰的声音，白羽瞳顿时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他往身旁一瞟，正对上展耀一双高深莫测的大眼睛。
白羽瞳清了清嗓子：“啊，那个，不疼。”
“那等你听完这个消息就得疼了。市郊又发现了几具尸体，看样子和我们手上的案子有关系。我把地址发给你了。”冯杰压低声音，“还有，这案子不知道被谁给放到网上去了，现在都在传什么连环杀人犯。上头正在压消息呢，估计今天包局就得找你和展耀谈话。”
白羽瞳愁眉苦脸挂了电话，正看到展耀背对着他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换衣服。他瞅准对方换裤子的档口，一扑身过去在对方屁股上咬了一口。
展耀提着裤子对他怒目而视。
“冯杰虽然是弯的，但我们真是纯纯的纯友情。你别酸了。”白羽瞳解释。
“谁酸了，你少自作……”展耀说到一半收了声，反应过来自作多情四个字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叹口气，“一码归一码，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他一些。我总觉得他有些问题。”
白羽瞳还想和他争论，但此时看到展耀已经收拾完毕，衬衫领子都扣到了最上面一颗，顿时有种一桌大餐没吃两口就被收走的委屈。他跳到床下，变成了个拦路虎：“哎哎，你早上起来都不洗澡啊？一身汗的。”
“洗澡？你还是先刷完包局的厕所再洗澡吧。”展耀从衣柜里拿出了白羽瞳的衣服，兜头给白羽瞳扔了过去。
四十分钟后两个人到了案发现场，在场的警察已经做完了初步的取证工作，现场发现了两具男性尸体，但尸体腐烂程度较高，只能交由法医处理。白羽瞳和展耀在附近转了转，也没发现什么线索，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次是遇见了大麻烦。
回了警局，白羽瞳和展耀果然先被包局叫去一顿威胁。他俩一回SCI，组员们就开始戏剧表演一样风风火火地干活，唯恐自己变成组长和副组长的出气筒。等两人进了办公室，王韶和赵富两个八卦脑袋又贴在了一起，开始分析组长和副组长的战争进行到了哪个阶段。
冯杰还和大家不太熟，不知道组里的八卦组织，只以为两个人是在研究案情。过了一会儿只听赵富倒吸了一口冷气：“完了，副组又捅马蜂窝了，你看他把组长气得脸都红了。”
冯杰抬头看了一眼，正看到白羽瞳板着一张通红的脸把展耀撵出了自己办公室。冯杰无奈地摇摇头，拿着一叠资料在组员们敬佩的目光下进了白羽瞳办公室。
冯杰向白羽瞳报告：“这是之前的受害者资料，他们三个的社会关系不算复杂，看不出仇杀的可能。而且三个人除了都去过酒吧外也没找到其它关联。另外你让查的社交软件问题，之前其实也查过了，其中一个人用了一个同性交友网站，但其他两个人并没有使用过这个网站，他俩手机上有一个重合的但非常大众的交友应用，也没有查到有人约他们。”
白羽瞳盯着文件眉头紧锁，脸上的红晕已经退下去了，只剩耳朵上还浮着一星红色。冯杰伸手拍拍白羽瞳的肩，却看见白羽瞳立马神经地看了窗外一眼，像是怕谁在监视他一样。
冯杰没做他想，问：“你又和展耀吵架了？我看他昨晚情绪也不好。”
白羽瞳一心多用，眼睛还看着案卷，嘴上却问：“没吵。昨天晚上在酒吧里遇见的那个展耀的朋友你认识？”
“庞成？我和他弟弟在一起过，不过他弟弟已经死了。”冯杰语气毫无起伏，好像在谈论一件完全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对不起……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他。”白羽瞳道歉，随即意识到冯杰其实从没提起过自己的任何情史。
冯杰顿了顿，转移了话题：“你和展耀还是分开查案？”
一提起展耀，白羽瞳立马是火冒三丈：“他？你评评理，就他老是搞心理分析的那一套，根本就不尊重证据。难道他是个人形天线吗，在那一站就接受到了犯罪分子的脑电波。”
“展耀虽然共情能力很强，但他也不是那种靠直觉……”冯杰看到白羽瞳的眼神后识趣地闭了嘴，“最新的尸检报告还得等一天，不过初步来看死亡时间是两个月左右。其中一个人的钱包还在，他的身份已经基本确定下来了，详细的资料马上会送到。”
白羽瞳头疼：“唉，不知道能不能按照包局的时间破案。帮我通知一下，半个小时后我们开会，大家汇报工作。”
另一个办公室里，展耀正在研究案卷，不过他研究的不是这一次的案子，而是张珍珍的案子。桌子上摆开了一份份档案，每一份展耀都看过好几遍了。整个案件看起来已经很清楚了，作案手法和各项证据都是明明白白的，这个没有疑问。展耀怀疑的是作案动机。
按张珍珍的表现和事后发现的材料来看，把杀人动机归为嫉妒和因爱生恨也不是没有道理。三个受害者都是冯杰认识的人，一个在酒吧搭讪过冯杰，一个在健身房里向冯杰询问过健身动作，最后一个是冯杰的邻居。三个受害者都是女性，说明张珍珍并不知道冯杰的性取向。然而以张珍珍对冯杰的关注度，她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发现？
展耀想到这，思绪忽然又转向了白羽瞳。他和白羽瞳那么熟悉，对方也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性向。展耀出柜后，白羽瞳还是无意识和他黏黏糊糊的，喜欢小孩似的从背后扑到他背上，看他被吓一跳就哈哈乱笑，还喜欢赖在他家看些乱七八糟的电影，在电影角色出丑的时候就戳他腰问“你看他像不像你？”但如果展耀做出什么不算出格的亲昵举动，白羽瞳就会摆出那种万年冤家脸躲开。现在想起来是好笑，但当时自己可是被白羽瞳折磨地几乎神经衰弱。
白羽瞳也是不禁念叨，展耀正想着他，他就过来敲门了。展耀因为不想别人知道自己还在关注张珍珍的案子，已经把门锁上了。他知道白羽瞳很信任冯杰，所以也不想在有足够证据前再和白羽瞳争吵。气定神闲地把档案收拾到箱子里，展耀才打开门把白羽瞳放进来。
“又锁门又拉窗帘的，你在办公室美少女变身呢？”白羽瞳念叨。
展耀很想揍白羽瞳一拳，不过也知道对方嘴贱晚期，一顿好打也是治不了病根的。“什么事？”
“开会啊。包局催我们，我们不得把压力转交给下属吗？一个月的破案期限，连实验室化验结果都拿不全。”
展耀嗯了一声，低头看白羽瞳刚递过来的档案。看了没几分钟，就感觉自己小腿被踢了一下，展耀一抬头，就感觉眼前一花，嘴唇被快速舔了一下。
展耀心里开花似的冒出了一团火。白羽瞳从小就是个撩人精，撩完就跑。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展耀往后一倾倚在办公桌上，半笑不笑地看着白羽瞳脸又红了。
“我这算不算职场性骚扰？”白羽瞳的语气倒像是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也大着胆子往展耀这里又靠近了一步。展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只看白羽瞳眼里亮了一下，然后嘴唇就再次被对方舔了一下。展耀张开嘴接住白羽瞳，把对方那条不安分的舌头好好品尝了一番。
白羽瞳肌肉不是白练的，此时被展耀亲得全身发软，整个人压过来的重量真是让人吃不消。展耀本来是倚在桌边上，现在被白羽瞳和桌子挤在中间，腿都要断了。展耀退出了这个吻，在白羽瞳抗议之前把对方按在了办公椅上，在再次亲吻他之前忍不住又取笑他：“怎么像饿狼一样？”
展耀俯身把白羽瞳的那句“你才是饿狼”吃到了嘴里，舌头探索进对方的嘴里，扫过牙齿又逗弄对方的舌尖，动作褪去试探变成了直白的索取。昨天在一片黑暗里的亲吻像一个蒙着薄雾的梦，而现在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把一切都照得亮亮堂堂，所有的情绪都无处躲藏。展耀捧住白羽瞳的脸，无意识地抚摸了对方的脖子和耳朵上那对儿耳钉。耳钉是他送给对方的礼物，这么多年像一个标记一样镶在对方身上。现在白羽瞳终于属于他了，这一认知把急躁的情欲和隐藏的怀疑变成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我们还得开会。”展耀结束了这个缠绵的亲吻，但看白羽瞳瘫在椅子里傻愣愣的可爱，又忍不住亲吻了他的鼻尖。
这次SCI组里开会的时间推后了半个小时。组员们不知道那间被百叶窗遮得严严实实的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组长和副组长的战争是真的升级了——两人开会都不互相接对方话了，连对视都是一秒就分开。组员们屏气凝神等着暴风雨的来临，谁知道等到最后只见两个人若无其事一起下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