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瞳耀无差} 他们 2. （白驰视角）
2.
白羽瞳住院后，白驰就自高奋勇地成了展耀的新司机——本来他们都是在医院和警局间来回。一开始展耀在车上是不爱说话的。白驰小心地捏紧了方向盘，非常怕对方是在讨厌自己。他其实自己都非常讨厌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那么笨，白羽瞳怎么会受这么大的罪？然而过了两天，展耀好像是忽然发现了白驰的小心翼翼，他从副驾驶伸过手来拍了拍白驰的肩膀：“我不是在生你的气， 我是在想别的事。”
“嗯。没，没关系。”白驰说。
“如果当时是我和他在一起，这件事一样会发生。”展耀说，语气温柔地让白驰想哭。
“不，都是我的， 我的问题。”白驰结结巴巴，心里难过的要死。
“就算一个人再厉害，再努力，也有守护不到的东西。意外就是意外，即使再小心，也有意料不到算计不出的东西。这不是人力能改变的。”展耀顿了顿，“不过道理是这么说，我也明白你的感觉，如果换作是我……不过最重要的是白羽瞳没事，对不对？”
“嗯。”白驰清清嗓子，勉强克制了自己的眼泪。但直到他们到了医院，白驰的眼圈都是红的。
“展耀欺负你了？”白羽瞳打量了白驰的表情后，颇为奇怪地问到。
“没，没，怎么会。”白驰连忙摆手。
白羽瞳也不再追问，转而冲白驰身后的展耀招了招手：“保温罐里还有我妈中午炖好的鸡汤，给你留了一份。”
“我又不是来蹭饭的。”
“哎呀，快吃，我妈特意给你多做出了一份。”白羽瞳又看向白驰，“你也自己盛一份。”
白驰和展耀午饭吃的晚，也就没动那份鸡汤。白羽瞳看鸡汤不畅销，又在床头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削。白驰知道那是削给展耀的，刚要过去帮忙，就看展耀把苹果和水果刀拿了过去。
“你好好躺着吧，都这样了还不老实。”展耀嘟嘟囔囔地开始削苹果，但无奈他手艺实在不行，几刀下去半个苹果都削没了。
白羽瞳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盯住了展耀的手：“展大少爷，你和苹果有仇？哎哎，你慢点，你小心手！要不就连皮吃好了，苹果皮有营养。”
展耀不理他，拿了柜子上的一个小碟子，把剩下不多的果肉切成了歪歪扭扭的小块递给了病号。白羽瞳一脸嫌弃地接过去，一边吃一边嘴上还埋汰展耀是生活技能为负数。
白驰坐在床的另一边的沙发上，没话找话：“我生病我妈也，也削苹果给我吃。哥，你还要吃什么，我去买？”
“我什么也不吃了，要么我脸上这虚胖要变成实胖了。”白羽瞳颇为心痛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脸上擦伤的地方已经结痂了，只是还有点肿，勉强是个能看的样子。白羽瞳吃完苹果，向白驰招招手，然后一指厕所：“帮帮忙。”白羽瞳伤口恢复了一些后就撤掉了导尿管，只是腿部的骨裂让他行动不便，去厕所的时候还需要人搀扶。
白驰赶忙过来扶住了白羽瞳，同时又犹犹豫豫看向了展耀。
展耀果然凑过来，从白驰手里接过了白羽瞳。白羽瞳想说些什么，但到底是没说出来。类似的争论已经有无数次了，但次次都是展耀获胜。白羽瞳也不能一直憋尿，就只能勉强接受了展耀当自己的拐杖。
白驰看着展耀扶着白羽瞳进了厕所，又听见白羽瞳在厕所叽叽喳喳不知道在懊恼什么，直到最后被展耀一声呵住了。等他们出来，白驰发现白羽瞳整张脸都红了——这颜色配上他那张微肿的脸，倒有些好笑。白驰没忍住，冲两人露出了一个大号傻笑：“展哥你对我哥真好。”
白羽瞳脸更红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对我好了？”
“你不知道，你出事的时候，展哥都要， 吓，吓死了。我，我也要吓，吓死了。”白驰说。
“唉，所以当时让你不要告诉他啊。我又没什么大事。”白羽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向展耀，“不是跟你说过，我死不了，怎么着都得撑着看你牙掉光的样子？”
展耀漠然把白羽瞳扶上床，给他盖好被子。白羽瞳又不死心地找事：“我要是真出事，你可怎么办？苹果都不会削。”
“我还能怎么办？”展耀一手扣上了白羽瞳的眼睛，“你要真出事我就给你烧纸，烧纸我总是会的。你快睡吧，一张嘴没有好话。”
“好不容易你们来跟我说说话，我等你们走了再睡。”
“你睡吧，我晚点再走，你醒了我还在。”展耀搭在白羽瞳眼睛上的手往上移，摸了摸白羽瞳的头发，又看向白驰，“你先走，我之后打车就行。”
白驰犹豫了一下，知道自己在这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就拎了自己的外套出了门。
白驰走出医院，正迎上一片橘色的晚霞，消毒水的气味淡去了，湿润的秋风携着人群和树叶的嗡鸣包裹了他。这世界还是很好的，他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