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S! Armie/Timothée] 未命名 (Armie第一人称!)

这是痛苦,这是痛苦。清晨我躺在床上在心里这么默念。这是我从Crema回到洛杉矶家里的第三天。

但判断出自己的感情只是加剧了苦楚,因为我从没有想过我会被这种感觉战胜。尽管我早就知道自己的恋恋不舍,但却没有注意到那个慢慢燃尽的导火线。或者说那种因为漫长而显得温柔的坠落结束了,我终于落在了无情的坚实的土地上。

失去控制的感觉糟糕极了,我的情绪波动很大。我会忽然感到无法克制的愤怒,我光着脚在家里转来转去,咬牙切齿想要干点什么。出于一种非常恶毒的心理,我想打电话给他,我想摧毁他,确认他在经受同样的折磨。接着我会感到厌恶,急切想要摆脱一条丑陋的水蛭一样想要把一些感觉剃出去。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某刻的自己面对回忆发出冷笑,不敢相信自己曾经被这样虚假的感情折磨。我甚至看到他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我,告诉我他从来不知道我经受过折磨。尽管人们总喜欢用冰冷来形容理智,但实际上失控的情绪才真正使人被冻结。

然后像太阳每天升起一样,理智又转回到我的脑子里。我停止反抗,带着旁观者的怜悯去回忆。我想起分别那天我们最后一次拥抱,他的卷发碰触到我的脖子。他说我会想念这一切的。我回答我也是。但那时我没有完全理解离开的意义,或许我拒绝去承认我的恐惧。总之因为一些自大和天真,我以为一切是都是可以被战胜的。毕竟Crema永远在那,我只需要一张机票就可以回去。

Crema, Italy. 我可以清晰地回忆起那些街道的样子。坐在店铺外吃东西的人们说着我无法完全理解的意大利语,咖啡馆里飘出来的烘培的香气,脚下是鱼鳞般的石板路。在不算宽阔的主路外还交叉着很多狭窄的胡同,老旧的暗色建筑的窗户上焊着铁栅栏,石子路因为缺乏阳光照射而长出墨绿的青苔。我记得去大塔楼的路,记得沿着河渠走会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记得转动的自行车车链发出的声音,记得他在树荫下把墨镜推到头顶上向我微笑。

或者我应该说,我记得你在树荫下把墨镜推到头顶上向我微笑。为什么我不能承认这一切都是对你,而不是对其他人的倾诉呢。或许我不想这些听起来像是对你发出的求救信号。我只是梳理自己的情绪而已,而你是我唯一的倾听者,Timmy,你是这些话唯一的安全归宿。

我想念你汗湿的脸贴在我脸上的感觉,想念你头发里蒸腾出来的汗味,想念你嘴里又甜又凉的薄荷糖的味道。我想念那些不怎么干爽的接触,你潮湿的手掌和嘴唇落在我身上的感觉。在回忆里我无法准确追溯这些触感。我所拥有的是褪色干枯的标本,这让我怀疑它们的真实。

我不曾真正对你诚实过。即使是此时,当我仅仅面对自己时,我还在试图欺骗自己。因为仅仅是这样对自己坦白说我想念你,都几乎要把我摧毁了。

我一开始并没有给你足够的重视。我对你的轻视不带恶意,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象征年轻的符号,而年轻对我来说代表着盲目和混乱——这完全是因为我的个人经历的局限。然后我对你的注视越来越长。我记得那个下完雨的傍晚,你站在二楼的阳台带着耳机发呆,无辜得像一棵花盆里的植物。我看完你又转身去看灰粉色的云和潮湿的树丛,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心在鼓动。但我不能确定真正的开始是哪个时刻。或者是那个午后,我在昏昏欲睡间听你在反复练习某个钢琴曲的一节。或许是另一个夜晚,我们一起看电影,你从沙发上滑下来坐在我旁边的地毯上。或许是各种瞬间汇聚在了一起,在那个潮湿的傍晚将我冲进了汛期时凶恶的河流。

我思虑重重,而你看穿了我。我记得我们的那场排练,在我亲吻你(你那时还不是Elio)时,你有几秒的迟疑。非常短暂的几秒,然后你变得大胆热情,非常大胆以至于你退出了那个带有保护性的亲吻,非常非常近地凝视了我的眼睛。你向我投降了,你向我无言地表示这不是一场恶作剧,你不是冷眼旁观的观众,你是这场意乱情迷的参与者。

你非常诚实,这让我感到一些嫉妒,又让我上瘾。我盯住你,观察我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在你身上引出来的反应。事情就是这样的:一开始我只是向水中掷去石子,但那动荡扩散开的波纹如此迷人,让我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水中央,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你。你是世界上最精妙的陷阱。

我们之间有心照不宣的亲密,这来自于我们之前的互相试探——你能容忍的界限在哪?一项项的事被批准了:勾肩搭背,捋顺头发,使用同一个水杯,用同一个叉子吃萨尔瓦奶酪,躺在同一张床上看泰森纪录片。当我们的皮肤不小心碰触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让这种接触停留几秒再放开。

对我来说最难的是和你安安静静待着屋子里。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的念头变得越来越有诱惑性。我好像一只无法抵抗天性的飞虫围着炽热的灯泡飞舞。在过近的对视里,我看到你的瞳孔在放大,我的眼睛扫过了你的嘴唇。但我退缩了,我端起水杯咬碎冰块,以此镇压喉咙里冒出来的胃酸一般的渴望。

我们分析剧本,看着Elio和Oliver互相试探。这太过讽刺,像是一种隐喻或者预言。我强撑着把角色和自己撕开,但那变得越来越难,因为我想成为Oliver。当我是Oliver时我触摸你,吻你,和你赤裸地纠缠。你血管里传来的跳动让我全身发热,我勃起了,但这在当时显得完全自然不值得羞愧。当我再次成为自己时,我身心俱疲。我告诉你我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不是因为尴尬,我只是需要整理自己。你说好。你明白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坦白。

我在自己的床上自慰。窗户是开着的,能听见不远处树林在夜风中摇摆,我想象着你从窗户里跳进来站在床前注视着我。我想象着你在自己的屋子里做同样的事,哽咽着喊我的名字。我想象最为混乱肮脏的场景,想象自己说着脏话用红色的绳子把你绑在那张老旧的木床上,看你那双棕绿色的眼睛里冒出眼泪。我想象是我被绳子束缚在床上,把控制权完全交给你,这样我才可以对你做到完全的坦白。我的心是一个涨满的热气球,把我的身体带往了神秘的世界。

我好像陷入了奇怪的漩涡,越是渴望回到那种安全感里我就飘离得越远,越是清晰地想起你的样子越是体会到我们之间的裂缝。你还在Crema的某一处等待我,或者是我还在Crema某一处等待你。而我所能回到的那个Crema不是那个有人在等待的地方。

这是痛苦,这是痛苦。我向自己重复。承认它,战胜它,被它战胜,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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