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电影|奥瑟) Let It Happen (上)

**含少量 亚瑟/湄拉(过去式)


喜欢湄拉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亚瑟在见她的第一面就坠入了爱河。在牵她手之前,他就已经在梦里把玩过她的红发。但在他们真的在一起后,亚瑟却觉得她离他越来越远。

“我的心里永远有对你的感激和喜爱。” 湄拉说。夕阳把晚霞映成了一片夺目的橘红色,他们身旁的海水在微凉的风中卷着浪花。一个温柔的落幕。

湄拉的头发像鱼一样划过亚瑟的手指,亚瑟凑上去吻了湄拉的脸颊。“也许你就是讨厌那个王座,你没法嫁给王座上的人。如果早知道有这样的诅咒,我是肯定不会接下这个王座的。”

可惜王座并不是一种选择,爱情也不是。两者都需要命定,前者的命定还可以争抢,后者就让人无能为力了。

“但我的一生都会献给那个王座。我会永远忠于亚特兰蒂斯和与它相连的那个世界,忠于你所代表的那个世界。”湄拉说。

亚瑟的眼底发热。他所需要的并不是这样的誓言,但他猜这种誓言也总好过什么也留不住。

“我会永远怀念我们曾经的冒险。”亚瑟说。一条鲸鱼在他们身下游过,拿嘴碰了碰亚瑟的脚趾。亚瑟潜下水去,跟着鲸鱼沉向深海。

 

“我知道我不该在这种时候打搅你,不过这事你应该想知道。”维科已经在亚瑟房外徘徊了有一会儿了。海洋领主失恋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七海,所有经过亚特兰蒂斯的人都知道这里的海洋生物无精打采并不是因为石油泄漏事故。

“又是奥姆的事?”亚瑟兴趣缺缺。奥姆的审判刚结束不久,不是所有人都对审判结果满意。渔人族显然觉得软禁对于杀害他们国王的罪过是量刑过轻,还有一部分忠于奥姆的人——这部分人少得可怜——则认为这是对王族的侮辱。

“是的。我想流放不能如期进行了。”维科说,神色有些不安,“奥姆病了,而且有些严重。”

“什么病?我不知道亚特兰蒂斯的人还会生病。”

“这确实很少见。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好像在高烧,而且神智也不是很清楚。”

亚瑟在囚室里看到了自己生病的弟弟, 对方正躺在医疗箱里进行降温治疗。他们的母亲站在医疗箱旁边,眉头紧锁。

“我们不能把他送到囚室里去,起码短时间内不行。”亚特兰娜说,她绷紧的身体线条透出一种明显的虚弱。

“他可以在这待到病好。”亚瑟说完就感觉有些别扭。他觉得这事不应该是由自己颁发许可。

“我离开你们太久了。”亚特兰娜说。

“这不是你的错。”亚瑟扶住她的肩膀,“奥姆会好起来的。这只是时间问题,而我们有的是时间。”

亚瑟转身去打量奥姆,发现奥姆也正转过脸来看他们。但他的眼神没有焦点,只是茫然地对向了他们的方向。

“我的弟弟。”亚瑟呼唤他,但奥姆没有反应。

亚特兰娜附身亲吻了小儿子的额头,好像对方还是个小孩子一样。“我爱你。”她呢喃。

奥姆冲她微微眨了一下眼睛。

 

亚特兰蒂斯不需要一个国王,它的政府机构是一个精密的机器,绝大多数时候并不需要国王的指挥。亚特兰蒂斯需要的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亚瑟就是它的新神,他和金光闪闪的三叉戟是可以承受所有祈愿和崇拜的力量的化身。

可是这位新神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寂寞和忧愁。这些情绪就像奥姆的病一样,查不到根源。他有时候会去找湄拉聊聊天,跟她抱怨说亚特兰蒂斯缺乏阳光,而缺乏日照会使人类郁郁寡欢。湄拉的红发像太阳一样让他感觉到活力。

有时候他会去灯塔吃早饭,他的咖啡里加了炼奶,盘里里有培根和煎蛋,他的父母坐在被晨光笼罩的餐桌前和他随意地聊着这一天的计划。一切都比完美还要完美,圆满的感觉在他胸腔里震动发热。

更多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喜欢去囚室坐坐。囚室里有他的弟弟,对方还在大病后的恢复期,多数时候都在床或者躺椅上休息。

“看到这样虚弱的我可能会对你的自信心恢复有所帮助,但我也不会永远病下去。”奥姆说,“珍惜你的好时光吧。”

“我觉得我应该给你带一些果汁来。陆地上的医生总是爱在处方纸上写,多喝水和果汁。”亚瑟不理睬奥姆的挑衅。他没法讨厌现在的奥姆,因为对方是个需要被照顾的病人,而且除了自己也没有别人能经常来探望他。听说病人的心比他们的身体还要脆弱,而亚瑟不希望自己的弟弟觉得寂寞——虽然亚瑟现在怀疑对方可能永远不会有这种脆弱的情绪。

“你这一套在亚特兰蒂斯行不通,你不能用虚无缥缈的爱和仁慈来统治海洋。它不需要一位温柔的或者说缺乏自信的君主。”

“我的自信心没什么问题。你知道,只有在感觉受到威胁后,动物才会变得张牙舞爪,想方设法让自己看上去比别人更强。这在陆地和海洋里都一样。”

“天真的理论家。”奥姆撇了撇嘴角,带动他眼角的细纹形成了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

亚瑟想他应该学着母亲的样子去亲吻奥姆的额头,然后告诉对方自己爱他。这种恶作剧肯定会把奥姆吓一跳。不过,亚瑟也知道自己爱的是弟弟这个抽象概念,而不是现在躺在他面前这个男人。他想他的英雄情节的起源就来自于奥姆,奥姆还有他们的母亲,他从小就幻想着有一天他会足够强大,能去黑暗的海底救出自己的母亲和兄弟。但他没想过,他的弟弟并不需要他的拯救。

或者对方需要,只是他还没有明白应该怎么做。

 

奥姆的囚室内部有一圈被结界隔成了干燥的空气,而亚瑟发现了这块空间的新用途——他开始给奥姆带来陆地上的东西。

海底世界拼图,俄国作家的大部头小说,儿童读物,鲜榨柠檬汁,后来亚瑟还带了一束迷你向日葵。

奥瑟对那束向日葵皱起了眉头——那可不是亚瑟期待看到的表情。 

“你也许是觉得我是对陆地不熟悉才会讨厌它。”奥姆对亚瑟说,“恰恰相反,我越了解它就越讨厌它。”奥姆的话不仅仅是在说陆地,也包括自己这位兄弟。

“那么在亚特兰蒂斯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亚瑟问。

奥姆沉默了 一会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送我礼物,这既不是我生日也不是圣诞节。”

“你对陆地习俗确实很了解。”

“小时候妈妈总喜欢和我讲这些东西。”奥姆说。亚瑟注意到奥姆用了妈妈而不是母亲,这让他心头发软。

第二天,亚瑟把他的三叉戟带到了囚室。

奥姆挑眉看着亚瑟把这把金光闪闪的武器放到他手里。三叉戟在奥姆手里微微震颤,但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异动。奥姆把它握紧,但什么也感受不到。三叉戟不排斥他,但也不为他所用。

奥姆握着三叉戟待了一会儿,然后把它又还给了亚瑟。“维科知道你把它带过来了吗?”

“他不知道。”亚瑟说。

“我以前只知道你软弱,但没想到你还愚蠢。三叉戟不是玩具。”奥姆脸上蒸腾了怒气。

把三叉戟带过来确实不是深思熟虑的决定,但亚瑟仍然发现奥姆的话比预期的更加伤人。

“我以为……”

奥姆打断他的话,“如果你真的重视亚特兰蒂斯,你就不该把三叉戟当成玩具。如果你心里还是偏爱陆地的世界,那么你就不应该做亚特兰蒂斯的王。”

亚瑟和奥姆再一次不欢而散。

 

“你确实不应该把三叉戟带到囚室去,但那不是问题的的重点。”当亚瑟把他和奥姆的争吵告诉湄拉时,湄拉这么说到,“问题是,没人能改变奥姆。我明白你重视你的家人,但那是奥姆,他不仅仅是你的弟弟。”

“他只是失去的太多了。”亚瑟说,但也知道奥姆的问题是无法用这个理由解释的。

“可是你没办法把那些弥补给他。你不明白,奥姆——”湄拉顿住了,意识到了亚瑟正在生气,“亚瑟,我只是认识他太长时间了,我太了解他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责任,我不可能就把他放在囚室里不管。”

湄拉叹了口气,像亚特兰娜那样亲吻了亚瑟的额头。“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也是亚特兰蒂斯需要你的原因。”

“希望奥姆有一天也能同意你的看法。”亚瑟说。

 

奥姆显然对亚瑟的再次造访感到非常惊讶。

“如果说你还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是不知道放弃。”奥姆说。他看起来已经康复大半了,即使没有战甲的衬托也像一个战士。不过他的金发没有整理起来,看上去没有往日那样冷酷。奥姆惊讶过后就又坐回桌前翻他之前在看的小说——应该是亚特兰娜带给他的。

亚瑟坐在躺椅上再次打量了奥姆,他发现对方在他心中的形象再次发生了变化。但他也说不好是哪里改变了。

“其实你更适合当亚特兰蒂斯的国王。”亚瑟说。

“成王败寇。”奥姆头也不抬,“而且维科和湄拉可不会赞同你。”

“不能怪他们。你原来一定是个十足的混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用了过去式。我把王位输给你也不过是三个月前的事情,除了丢了王位,我没有其他的变化。”奥姆这次面对了亚瑟,“而且就算再过一百年,我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亚瑟不打算反驳他,他知道自己在这种口头之争里不占优势。

“湄拉最近怎么样?”过了一会,奥姆忽然问到。

“还是老样子,并且不怎么思念你。”

“她对你总来囚室没有什么意见吗?也没有听母亲说过你们婚礼的安排。”

“我们分手了,有一段时间了。”亚瑟说,说完之后静下来品味了一下自己内心,并没有发现痛苦的迹象。

奥姆笑了一下,但并不是幸灾乐祸的那种。“所以之前你是因为这个才质疑自己的吗?因为被湄拉抛弃才跑到囚室来找平衡?”

“你爱过别人吗?”亚瑟问。

“湄拉吗?不,没有像你那样爱过她。”奥姆说。

“那我就没办法和你解释清楚我的感受。”亚瑟说,“我来囚室是因为你是我弟弟,我有照顾你的责任。你是我的家人,我也是你的家人。”

亚瑟看向奥姆,对方没有躲避他的目光。“亚瑟,你来这里是觉得我需要你。可事实是,对你的厌恶已经变成了我的习惯,而且旧习难改。”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需要你。”亚瑟说。

奥姆又低头看向了他的书,“那太可惜了。”

 

亚瑟发现自己开始把亚特兰蒂斯真正当成家。在一个傍晚,亚瑟喝完第五瓶酒出了酒吧门,在微凉的夜风里自然而然的冒出了一个念头——该回家看看奥姆去了。

也许血缘联系就是这么一回事,它决定了你的家在哪。尽管每次和奥姆见面都会不欢而散,但亚瑟没法不去挂念他。好像奥姆是他养的小动物,如果他不去照顾,对方就会饿死在家里。

亚瑟把他带来的啤酒放在桌子上,给奥姆倒了一杯。

“想比比看谁喝的快吗?我父亲总是喝得比我快,挺不可思议的。”亚瑟说,“但我最近才发现母亲喝酒比我父亲还快,而且她怎么也喝不醉。你想不想比比谁是家里最弱的那一个。”

“喝酒不是什么好事。”奥姆说。奥姆最近不太爱理亚瑟,但亚瑟发现,只要话题里带上了母亲就能得到奥姆的回应。

“我不明白,”亚瑟说,“为什么你爱母亲,却讨厌我。”

“因为你长得不像她。”奥姆像敷衍小孩子一样回答。

“你长得挺像她的,”亚瑟说,“如果之前能遇到你的话,我没准就能认出你来。”

奥姆没有说话。

“你之前去过陆地吗?”亚瑟凭着直觉发问。

“我没有去过。”奥姆说,“父亲在的时候再三叮嘱我不能去,而他死了以后我就继承了他对陆地的厌恶。”

“也许有天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陆地看看。”

出乎亚瑟意料的,奥姆点了点头。“有机会我想去灯塔看看。我想看看她为什么喜欢那里。”

“母亲喜欢灯塔是因为我父亲在那。我知道你也会喜欢灯塔,因为我们的母亲就生活在那。”

奥姆像是看透了亚瑟的心思,“就算那样,我也仍然会讨厌你。就像我之前说的,旧习难改。”

亚瑟站起来用额头碰触了奥姆的额头,就像他和自己的父亲经常做的那样。“可是我爱你,弟弟。”亚瑟说,心里像被毒虫蛰了一样又痒又疼,“说真的,我爱你,奥姆,就像我爱亚特兰蒂斯一样。”

 

“原来是这样。”奥姆在亚瑟的脸庞旁呢喃,然后他靠近亚瑟,再次吻住了亚瑟因为吃惊而张开的嘴。

奥姆的吻并不温柔,而亚瑟并不想把这当成一场争斗,所以他只是凭着本能被动地迎接了奥姆纠缠的舌头,任对方恶作剧似的在他嘴里胡乱地探索和占有。

奥姆撤出这个吻的时候,亚瑟听见自己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叹息。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奥姆重复。

亚瑟的心骤然从剧烈的跳动里缓了下来,好像立马就可以进入冬眠一样。

亚瑟从来不是那种腼腆的类型,但此刻他难得的出现了迟疑。他不知道母亲对此会有什么想法,还有湄拉和维科。不过最重要的,他不知道主动亲吻自己的奥姆心里究竟是什么打算。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奥姆说,“毕竟上次你离开前说了太多次我爱你,那让人太不安了。”

“我只说了一次。”亚瑟说。

“一次也太多了。”奥姆说。

亚瑟迎着奥姆的目光打量了对方的一切。从奥姆身体肌肉的形状打量到他的五官和头发,再次确认自己心里涌现的是不可示人的欲望。在奥姆再次开口时,亚瑟感到对方的声音也令自己难耐地震颤。

“我不知道你怎么定义这一切,”奥姆说,“但你最好不要把这当成很重要的事情。哥哥,你不是个青少年了。”

“你会告诉母亲吗?”亚瑟问。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奥姆的声音不带什么感情,显示出来自亚特兰蒂斯的残忍的一面。 “我不打算把这当成什么把柄来威胁你。亚瑟,我没有无聊到那种地步。”

“那么你想怎么做?”亚瑟问。

“幽禁生活确实很无聊,但再说一次,我真的没有无聊到那种地步。亚瑟,我对这件事已经失去兴趣了。我什么也不会做。”

“那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继续留在这里。”亚瑟说。

“随便你。”奥姆背对着亚瑟坐在桌前,拿出了一本折角的书开始读。


(tbc.)

评论(7)
热度(188)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Haze | Powered by LOFTER